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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记得大概，不是模糊地知道“好像是这几天”，而是精准到每个月的那一天。甚至有时候我自己还在翻手机日历，他已经把暖宝宝塞进我手里：“明天该不舒服了，记得贴上。”
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。第一年冬天，我痛经特别严重，有一次在办公室疼得直冒冷汗，他请假来接我。回家的路上，我在副驾驶座上蜷成一团，他一只手开车，另一只手一直轻轻按着我的小腹。那天到家后，他烧热水、灌热水袋，忙前忙后。我躺在床上听他翻箱倒柜，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拿着个东西进来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：“楼下药店只剩这种了，你先贴着。”
那是我第一次用他买的暖宝宝。隔着衣服，温热持续传来，像他掌心的温度。
就是从那个月开始，他记住了我的周期。
起初我并没察觉。直到第二个月，差不多的时间，他下班回来，从包里拿出一盒新的暖宝宝。我愣了一下：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他一边换鞋一边很自然地说：“上个月是十五号，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了。”
我以为是巧合。可第三个月、第四个月……每个月他都会提前备好。有时是暖宝宝，有时是红糖，有时只是在我喊冷的时候，默默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。
有一次我故意问他：“我这个月是哪天？”他正在切菜，头也不抬：“七号左右吧，上次提前了两天。”连我自己都要想一下的日子，他却脱口而出。
我开始留意他是怎么做到的。他的手机没有设置任何提醒——我偷偷检查过。后来我才发现，每次我来例假那几天，他都会在日历上做个极小的记号，不是数字，而是个三角形符号，藏在密密麻麻的工作安排之间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他从不提起这件事，就像从不提起他每天会把我的牙刷挤好牙膏一样自然。
去年冬天特别冷。十二月底，我们为一点小事吵架，我气得摔门进了卧室。那是几年来我们吵得最凶的一次，我躺在床上，又委屈又生气，觉得他根本不在乎我。夜里两点，我口渴出来倒水，看见客厅灯还亮着。他坐在沙发上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暖宝宝、止痛药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。
“明天是你最难受的那天，”他说，“别生气了，身体要紧。”
那一刻，我突然明白，记得我的生理期，对他来说不是任务，不是负担，而是他爱我的方式。在这个人人都很忙、很容易忘记关心的世界里，他用自己的方式，默默地为我建起了一座小小的避风港。
今年春天，我工作压力特别大，生理期紊乱，完全没了规律。他依然每个月都会准备，有时会错过，有时会提前太多。但他从不抱怨，只是说：“没关系，我多备着，你需要的时候随时有。”
上个月，我们搬家。整理东西时，我发现他书桌抽屉里有个小盒子，打开一看，里面是十二个暖宝宝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。我问他为什么单独放这些，他说：“这是备用的。万一你半夜不舒服，店里都关门了，我不能让你没有用的。”
我站在那里，手里握着那个小盒子，突然就哭了。
不是所有的爱都轰轰烈烈。有些爱，就藏在每个月准时出现的暖宝宝里，藏在那个从不忘记的三角形记号里，藏在深夜沙发上那杯红糖水的温度里。
昨天晚上，他又在日历上画了个三角形。我假装没看见，心里却像被那个小小的温暖符号填满了。
今天早上出门前，他照例在我的包里放了片暖宝宝：“明天可能会不舒服，带着以防万一。”
我点点头，出门走进寒冷的晨风里。小腹还没有任何感觉，但我知道，那片暖宝宝就在包里，就像我知道，无论明天会不会痛，他都已经准备好了他的温暖。
这大概就是生活里最踏实的安全感吧——有个人，他记得你所有的生理期，提前备好暖宝宝，也提前备好了所有的关心和守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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