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是我生日。下班路上特意买了块小蛋糕,想着他要是能说句“生日快乐”,哪怕只是发个五个字的微信,我都原谅之前所有的委屈。从傍晚等到深夜,手机安静得像块砖头。快十二点时,钥匙转动门锁——他回来了,带着一身酒气,看都没看餐桌上的蛋糕,径直走向浴室。
“蛋糕不吃吗?”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他停下脚步,回头瞥了一眼:“哦,忘了。不太饿。”
水声哗哗响起,我坐在餐桌前,看着那个小小的蛋糕。奶油开始塌了,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。这不是第一次了。上次我发烧到三十八度五,给他打电话,他说“在开会”,三个字就挂了。我只好自己挣扎着去医院挂号、输液,护士都忍不住问:“你家人呢?”
家人?我有时也问自己,这个每天睡在身边的人,算家人吗?
刚结婚时他不是这样的。会在我痛经时笨手笨脚地煮红糖水,会记得我爱吃城南那家生煎,早起开车去买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?也许是从他升职后,也许是从孩子上小学后,说不清了。就像温水煮青蛙,等我意识到疼,已经快熟透了。
最伤人的那次,是我妈住院做手术。我在医院守了三天,累得快要虚脱。给他打电话,想让他来替我一晚。电话接通了,我还没说完,他就说:“不是有护工吗?你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。我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。”
那一刻,我站在医院走廊里,听着电话里的忙音,浑身发冷。护工?是,我们是请了护工,可那是我妈啊。我需要他在那里,不需要他做什么,只要坐在旁边,让我靠一会儿就好。
晚上我还是回家了,想和他好好谈谈。他坐在书房对着电脑,我站在门口说了很多——说我的害怕,我的疲惫,说我需要他。他眼睛没离开屏幕,“嗯”“知道了”这样应付着。最后我说:“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句话?”
他转过椅子,表情平静得可怕:“你说完了吗?我这份报告明天要交。”
那句话像把冰做的刀子,不流血,但刺得又深又疼。
我开始失眠,整夜整夜地睡不着。他会发现吗?不会。他睡得很沉,呼吸均匀。有时我故意在半夜起床,在客厅坐到天亮,他一次都没醒过,一次都没问过。
上周,女儿朵朵的老师打电话来,说孩子最近上课老走神,作业也常完不成。我找朵朵谈心,孩子低着头说:“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?他都不怎么跟我说话。”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。七岁的孩子都感觉到了那种寒冷。
我试过沟通,真的试过。选他心情好的时候,用最温和的语气。他说:“我工作这么累,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?你能不能别这么多事?”我也试过吵架,把心里的委屈都吼出来。他要么沉默,要么摔门而出。后来我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——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,也永远无法让一个不想懂你的人理解你的痛苦。
昨天夜里,他洗完澡出来,看见我还坐在餐桌前,蛋糕一口没动。
“怎么还不睡?”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我说出这句话时,自己都惊讶于声音的平静。
他愣住了,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我:“就因为我忘了你生日?”
我摇摇头。不是的,不是忘了生日,不是某一件具体的事。是成千上万个小瞬间,是无数个被忽略的日日夜夜,是每次需要他时感受到的刺骨寒意。就像有人用很钝的刀子,一下一下地割你,不致命,但持续地疼,直到某一天,你发现自己已经被割得面目全非。
“那是为什么?”他皱着眉,看起来真的很困惑。
这大概是最可悲的部分——他根本不知道问题在哪里。也许在他心里,他是个好丈夫,不赌不嫖,努力赚钱养家。他永远不会明白,婚姻里最伤人的不是大吵大闹,而是日复一日的冷漠,是那种“我就在你面前,你却当我不存在”的忽视。
今天早上,他破天荒地做了早餐。煎蛋有点焦,牛奶热得太烫。他坐在我对面,欲言又止。我知道他想挽回,可是太晚了。心凉透了,再做什么都像是马后炮。
朵朵去上学后,家里特别安静。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,不多,就一个行李箱。装到一半时,看见床头柜上我们的结婚照。照片上的我笑得那么开心,靠在他肩上,眼睛里全是光。那不过是八年前的事,怎么就像上辈子一样遥远了呢?
我把相框扣在桌面上。不是不爱了,是那种永远被无视的感觉,真的太痛了。就像你对着一堵墙喊话,喊到声嘶力竭,回答你的只有自己的回声。你明明有丈夫,却活得像个单身母亲;你明明在婚姻里,却比单身时更孤独。
行李箱的拉链拉上时,发出刺耳的“刺啦”声。这个声音好像是个句号,给这八年的婚姻画上了终点。我最后环顾这个我们称之为“家”的地方,心里空荡荡的。
开门,下楼,阳光有些刺眼。我深吸一口气,拉着行李箱走向小区门口。没有哭,反而觉得轻松——终于不用再期待,不用再失望,不用再被那把叫做“冷漠”的刀子,一天天地凌迟。
也许未来会很难,但再难,也好过在一个人的婚姻里慢慢枯萎。我才三十五岁,还想好好地、有温度地活下去。
未经允许不得转载:东科创业文章网 » 内容均为网友投稿,不排除杜撰可能,仅可一观。
东科创业文章网
热门排行
阅读 (59)
1在跨境电商做选品:从踩坑滞销到爆单的选品逻辑阅读 (57)
2网上买薯片,收到后袋子漏气阅读 (55)
3扫码领洗发水,收到后是小瓶装阅读 (54)
4带新人的过程:我反而补全了自己的能力短板阅读 (54)
5面包厂工人:给刚出炉的面包贴生产日期标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