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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妥协后更委屈,不如干脆离婚

    我到现在还记得,领结婚证那天,他站在民政局门口对我说:“以后什么事都让着你。”那时候阳光落在他肩膀上,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。

    可谁能想到,这句话成了我们婚姻里最大的讽刺。

    第一次妥协,是为了一套沙发。我喜欢布艺的,温暖舒服;他非要真皮的,说有档次。吵了半个月,最后我说:“算了,就真皮的吧。”他高兴地搂着我:“看,我老婆多懂事。”可每次坐在那张冰冷的皮沙发上,我都觉得后背发凉。那不是沙发,那是第一次在我心里留下的疙瘩。

    第二次,是为了他妈妈来住的事。两居室的房子,婆婆一来就是三个月。每天早上六点,她准时推开我们卧室的门,说是通风。我跟他说:“能不能让妈敲个门?”他说:“老人家习惯就这样,你忍忍。”我又妥协了。那三个月,我连换衣服都要躲在卫生间里。

    最让我难受的是去年过年。我说三年没回我家了,想回去看看爸妈。他说: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哪有在娘家过年的道理。”我们大吵一架,最后我还是留在了他家。除夕夜,看着他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,我一个人在厨房包饺子,眼泪掉进馅里。他进来拿东西,看见我哭,说了句:“大过年的,别扫兴。”

    就是从那天起,我开始认真思考离婚这件事。

    以前总觉得,离婚是件天大的事,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。可现在明白了,每天活在委屈里,那才叫万不得已。

    我想起谈恋爱的时候,他记得我爱吃辣,每次吃饭都特意点辣菜。现在呢?他说吃辣上火,家里再没出现过辣椒。我想起刚结婚时,我加班到再晚他都来接,现在我说打车不安全,他说:“那你早点回来不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这些变化不是一天发生的,是一次次妥协堆积起来的。每次我退一步,他就进一步;我再退,他再进。直到现在,我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,再退就要粉身碎骨了。

    上个月,我升职了,需要经常出差。他说:“女人整天在外面跑像什么样子,辞了吧。”这次,我看着他的眼睛,第一次说了“不”。

    他愣住了,可能没想到我会反抗。接下来的冷战持续了两周,直到昨天,他递给我一杯茶,语气软下来:“要不这样,你换个清闲点的岗位,工资低点没关系,我养你。”

    要是以前,我可能又心软了。但这次,我突然特别清醒——他说的“养”,就是用我的梦想和尊严换来的施舍。

    昨天晚上,我收拾衣柜,看见那件他送我的红色连衣裙。他说太艳了,不让我穿出去,所以标签都还在。我把裙子拿出来,对着镜子比了比,其实挺好看的。

    今天早上,我把离婚协议放在餐桌上。他看完后暴跳如雷:“就为这些小事你要离婚?我改还不行吗?”

    我说:“不是因为这些小事,是因为在这些小事里,我把自己弄丢了。”

    去民政局的路,和七年前是同一条。梧桐树更粗了,路上的车也多了。他一直在旁边说:“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我没说话,只是看着窗外。

    其实离婚这件事,想明白就好了。与其在漫长的岁月里慢慢枯萎,不如痛快地重新开始。每次妥协后的更委屈,都在提醒我:婚姻不该是这个样子的。

    签字的时候,手有点抖。工作人员问:“想好了吗?”我点点头。

    走出民政局,阳光刺得眼睛疼。我拿出手机,订了张去成都的机票——他一直嫌辣,从来不陪我去。然后我去商场买了最辣的火锅底料,又去买了条更红的裙子。

    晚上一个人吃火锅,辣得眼泪直流。但这次,我知道眼泪为什么流——不是为了谁,只是为了自己。为了这些年来吞下的所有委屈,为了终于说出口的“不”,为了重新活过来的自己。

    火锅的热气熏在脸上,我突然明白:离婚不是失败,而是在发现自己快要消失时,勇敢地把自己找回来。

    现在的我,学会了在想要妥协的时候先问问自己:这样你会快乐吗?如果不是,那就不要退让。因为比起维持一段让人委屈的关系,更重要的是不要辜负这仅有一次的人生。

    那张真皮沙发留给了他,听说他新交的女朋友嫌太硬,非要换掉。你看,所有的妥协,到头来都是白费。早知如此,当初就该选自己喜欢的布艺沙发,至少坐着舒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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